特朗普的经济学猛药:“重伤主义“

  如果说 21 世纪的世界经济是一台高速运转的 MRI 扫描仪,那么唐纳德·特朗普显然更偏好 17 世纪的放血疗法——在他看来,流动的血液随时可能叛逃,而抽掉它便能“让美利坚再次强健”。这套古老技艺在经济史上有个文雅的名字:重商主义;但在白宫橢圓形辦公室里,它穿上一件新绣的金色西装,摇身变为“重主义”——创伤疗效据说立竿见影,至于患者是否挺得过去,另当别论。

美国总统的经济学流派

世界主要经济学流派时间线鱼骨图(含总统关联)

16世纪 17世纪 18世纪 19世纪 20世纪 21世纪 特朗普 重商主义 (16-18世纪) 强调贸易顺差和贵金属积累 重农主义 (魁奈, 18世纪) 认为农业是财富的唯一来源 古典经济学 (斯密, 李嘉图, 穆勒) 自由市场, “看不见的手” 马克思主义 (马克思, 19世纪中) 劳动价值论, 剩余价值 新古典经济学 (马歇尔, 瓦尔拉斯, 门格尔) (边际革命, 19世纪末) 供求均衡, 边际效用 奥地利学派 (门格尔, 米塞斯, 哈耶克) 主观价值论, 市场过程 制度经济学 (凡勃伦, 20世纪初) 强调制度和社会习惯的作用 罗斯福 凯恩斯主义 (凯恩斯, 1930s) 总需求管理, 政府干预 货币主义 (弗里德曼, 20世纪中) 货币供应量是关键 里根 芝加哥学派 (弗里德曼, 斯蒂格勒) 自由市场, 价格理论 新古典宏观 (卢卡斯, 1970s) 理性预期, 市场出清 奥巴马 新凯恩斯主义 (曼昆, 斯蒂格利茨, 1980s) 价格粘性, 微观基础 行为经济学 (卡尼曼, 泰勒, 20世纪末) 心理学融入经济分析

  重伤主义的第一味药材是关税。特朗普把关税描绘成对外邦的不流血空袭——既能震慑又能创收,还是一剂无需国会批方的万能灵药。于是,钢铝税像冷战时期的防空导弹,再次矗立在港口的起重机旁;大豆与玉米则被迫穿上战壕里的头盔,在风声鹤唳的航运市场里蹑手蹑脚。特朗普的逻辑简单粗暴:只要在“美国制造”前加上一个“Only”,一切外来竞争者都会像夜店里灯光亮起后的舞客——狼狈散场。

  与古典经济学所鼓吹的“看不见的手”不同,特朗普信奉“看得见的拳头”。他把亚当·斯密那双纤细的苏格兰手换成纽约地产商的豪横铁拳:谁敢在贸易顺差表上写下“中”、“欧”或“OPEC”这样的不祥字符,便会立刻遭遇一记关税上钩拳。若对方不鞠躬认错,下一拳——出口管制、投资审查或“国家安全豁免”——已在袖口蓄势待发。对他而言,保护主义不是经济政策,而是真人秀的收视密码;只要拳头够快、动静够大,观众就会忽略弹幕里滚动的成本转嫁和通胀阴影。

  第二味药材是本国优先的税收调配。减税与补贴在特朗普字典里从不矛盾:对内减、对外加——这才符合重伤主义的精髓。减税让资本市场像被灌了氮气的棒球,短期飞得更远;补贴则像向国内选民递上的玫瑰,虽然带刺,却足够鲜艳。只是财政赤字也悄悄登场,当它被记者问及,“重伤主义”大师挥手一笑:“打印机还没停,只是没必要让你们看进纸口的方向。”

  第三味药材是汇率口水战。在推特时代,一条 280 字的咒语足以让美元指数在亚太交易时段颤抖。特朗普深谙“言语干预”之道:只要对人民币或欧元发动舌头袭击,华尔街的外汇交易员便会像收到红色高温预警的出租车司机——立刻调高计价器。市场波动越剧烈,越能为“重伤主义”凑出一首背景鼓点,让选民在噪音中误以为有人正在为他们浴血奋战。

  然而,药性终须过肝肾。对外关税的成本被转嫁进了沃尔玛货架的价格签;对内减税的缺口则躲进赤字深巷,等待下一任财政部长掏腰包。重伤主义的针头拔出,留下一圈紫色淤痕——供应链外迁、制造业机器人化、合伙人律师团队壮大——却鲜有人愿意细数。就像中古炼金术士留下的一地铅渣,特朗普的关税坩埚最终也没有炼出黄金,只炼出了更昂贵的钢筋与更便宜的选举口号。

  历史学家也许会在未来的教材里补上一章:“特朗普时代的重伤主义:让关税再次伟大。”这一页旁白或许这样写:当 18 世纪的幽灵被召回白宫,全球化的肌理被划开新的口子;但手握银针的人,却在镜头另一侧挥手致意——那枪弹般飞出的推文,才是真正的药引,射向所有敢于打量伤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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